作者：钦定
她的目光所及之处，先前被洞穿了眉心的顾南，身影却早已经消失不见。
但在波纹人形即将落下镰刀的那一瞬间，一只手却突然从后方探入，直接碾碎了人形的脑袋。
“死神？不太像……”顾南的身影重新显化出来，目光中带着些犹疑。
他在对方的法则中，感受到了主神层次的死之法则，但又与他印象中的死神差异极大，理应不是那一位才对。
“不是这边的主神？也不像某一位合道者。”灵阳道人已经回到附近，他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已经消失。
叶芜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，支吾说道：“我，我见过……那种力量……”
“此话当真？！”灵阳道人豁然转头，目光直接盯在了叶芜身上。
叶芜同学被吓了一跳，连忙点头道：“我曾经在一件古物上，见过类似的气息，那是一把死之君主遗留的长剑。”
“死之君主？”顾南回头看向灵阳道人，这个名字他没什么印象，应当不是众神世界的人。
不过这个名字，倒是很有众神世界的风格，反而不像是诸天的人。
灵阳道人眉头微皱道：“我知道这个人。第二代圣人时期的星主，挺有名的星界开拓者，实力勉强达到界级。”
第二代圣人时期，就是诸天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星界开拓时期，大量星主放弃原有的道门修行之路，走上了星界修行的路线。
由于诸天万界有大量资源可供掠夺，在当年，星主路线是明显有着巨大优势的，所以参与星界开拓的星主非常多。
死之君主能在这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，留下相当的知名度，可以想见他的能力也是不俗的。
灵阳道人想了想又道：“如果说他活到现在，晋升合道也不算说不过去……但他到底是在哪里成就合道？”
主神或者说合道者，是几乎不可能完全不被人发现的。
合道合道，本来就是指自身与规则相融合，那么同为合道者的其他人，自然能够察觉这一过程。
会出现完全未知的合道者，可能性只有两种。要么他有某种秘法隐藏，让合道的过程没有被人发现，要么就是……他在另一个世界合道。
就好像紫罗老人在众神世界晋升，那么诸天世界的合道者，自然就无法发现。
“找到他就知道了。”顾南却没多说什么，又是单手按在那枚符咒上，再度激活了符咒。
他眉心处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，仿佛完全没受到影响一样。
“发现我……都要死……”一模一样的声音再度传来，波纹一般的力量重新扩散出去，又有一枚利箭袭向顾南。
浓重到无与伦比的阴影浮现，直接将利箭挡下，而波纹形成的人形，也被顾南直接抓在手上。
镰刀重重斩落，精准地命中顾南脖子，然而顾南却连晃都没晃一下，反而是镰刀瞬间崩解，消散于无形。
这枚符咒显然是一个被动激发的道具，只有接收到外部力量，才会出现程序性的回应。
顾南阴影之力调动，循着死之波纹开始四散出去寻找。只要对方还在这方世界之内，主神的气息就如同明灯，根本无法隐藏自己。
但结果是……没有。
“不在众神世界。”顾南皱眉，又对灵阳道人道，“我们准备要回去了，这边交手瞒不过别人，很快有主神过来。”
主神级别的交手，当然不可能没人察觉。
灵阳道人也明白这个道理，当即点头，然后身影迅速消失。他可不敢被人发现，他与顾南有所关联，否则他在众神世界再无立足之地。
灵阳道人消失之后，叶芜看向顾南问道：“顾南大人，我们这就回去吗？”
她听到了顾南先前的话，同时也知道对方不在众神世界，那就很可能要返回诸天世界去寻找。
“等一等，还有一件事没有办。”
……
新月城，学者神殿。
“尊敬的阁下。”一名年轻的女性神官挡在顾南面前，“前方是学者神殿，请您……”
砰！
顾南想也不想一拳挥出，神官顿时爆成一团血雾。身后的叶芜嘴角抽了抽，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。
顾南缓步向前走去，目标直指学者神殿的藏书区。
他这一趟来，当然是为了学者神殿的资料。很多卷宗顾南还来不及细看，最好的办法，当然是将资料全部搬回神国去。
正常情况下，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的。
学者神殿的资料珍贵无比，哪怕是想要查阅，也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，或者像老汉克那样走后门。
而知识之神能够保有如此多的资料，也是靠了他对资料进行公开，任何人都可以借阅，否则早就被有心人盯上。
也正因为如此，向来都没人敢打这些资料的主意，那样无异于跟众神集体过不去，是真正犯了众怒。
只有顾南不在乎这个，因为他本来就是众神公敌。
实际上在游戏中，玩家在到了二转阶段后，这种事是经常会干的――反正都举世皆敌了，谁还管那么多。
有喜欢扮猪吃虎，等着被人揭穿找刺激的玩家，自然也有肆无忌惮，到处惹事的玩家。
顾南在神殿中大肆杀戮，自然很快就引起了知识之神的察觉，这位历代都在变强的神明，第一时间降临下来。
神像上光芒闪烁，神迹显化。
“罪恶之徒，吾将制裁……”
第五百二十八章 新世界？
“罪恶之徒，吾将制裁……”
知识之神琼斯的宣言尚未说完，顾南已经飞起一脚，正踹在神像的腹部。整个神像瞬间四分五裂，降临的神之光辉就此消散。
琼斯的气息顿时无影无踪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，整座神殿完全陷入阴影之中。
琼斯的神使们如坠地狱，他们还没来得及欣喜于神迹出现，神迹就已经消失。
他们当然不会明白，琼斯同学现在正在庆幸，没有急着真身降临下去，而是只降临了一个分身。
只要对方不追到自家神国里，那也不过是损失一小部分神格，算不上伤筋动骨。
这是那头主神层次的邪神！
在对方出手的一刹那，琼斯就已经洞悉了对方的身份。如果他是真身下去，说不定那一瞬间就要交代了。
“必须立即联系奥斯汀！”琼斯没有任何停顿，直接做出决定。
……
无论知识之神在做什么，顾南正在很开心地做着搬运工。
屠空一座学者神殿之后，他直接从这边的终端之中不断搬运卷宗，将之暂存在临时开辟的空间中，准备一波带回神国里去。
学者神殿里的资料非常多，但顾南搬运的动作也很快，几乎是成批地在扫荡。
短短片刻之后，奥斯汀直接降临于圣格维大陆，无尽的圣光几乎将规则都要焚毁。
“跑了？”黑暗女士黛丝从一旁走出，看着一片狼藉的学者神殿，眉头微蹙道。
光明与黑暗两大神系的首脑，这大概还是第一次通力合作，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行事，没有半点异心。
“有东西留下来。”奥斯汀目光微动，圣光将整座神殿囊括其中，很快从中捞出一张纸条。
纸条上正有一道道扭曲的阴影，形成一行字体：奥斯汀，回去看看你的妹妹。
……
“顾南大人，您究竟是什么时候下手的？”返回诸天世界的星舰上，叶芜不由好奇地问道。
“下手什么？”
“奥斯汀的妹妹啊！”叶芜自然看见了那张纸条的内容。
顾南撇了撇嘴道：“骗他的。先让他疑神疑鬼一会儿，下次真要下手的时候，说不定能反骗他一次。”
“啊？”叶芜张大了嘴巴，不由小声嘀咕道，“那可是堂堂光明主神……”
在叶芜的想法中，相当于顶尖合道者的奥斯汀，理当没有这么容易被欺骗才是。
顾南却很清楚，主神固然强大，却绝非无敌。反而这些个神明，因为是通过信仰之力成就道路，几乎人人都有性格上的缺陷。
奥斯汀的破绽，就在于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。这说好听点叫做“滴水不漏”，说不好听就是疑神疑鬼。
等到他回去，就算发现西尔维娅没受什么伤，也会猜想是否顾南暗中下手，在西尔维娅身上留下了后手，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引爆。
这些自然不需要跟叶芜解释了，顾南正在手上轻轻抛动着那枚符咒，对这枚由主神制作的道具很感兴趣。
道具出自第二代圣人时期的死之君主，而无论是诸天还是众神，似乎都没有这样一位合道者。
但可以确定的是，这位君主自身必然还存活着，否则符咒的力量就无法反复激活。
“真的在诸天世界？那他是怎么隐藏住自己的？”顾南望着窗外的星空，脑中不断思索着。
他们此时正在两大世界之间的缝隙处，马上就要进入诸天世界……等等！
顾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猛地一把抓住符咒，力量顿时灌入其中，直接将符咒的力量引发。
“发现我……都得死……”
这次顾南倒是轻车熟路了，根本不等死之波纹形成，阴影法则就已经将之彻底席卷，完全不给对方发动的机会。
而这一次他循着死之法则寻找，却意外地得到了回应。
真的在这里！
这位制作符咒的死之君主，既不在众神世界，同时也不在诸天世界，而是在两大世界之间的缝隙中！
难道说，他是在这里完成合道的？
或许这才是完全没人发现，这世上还隐藏着一个合道者的真正原因！
就在顾南这次激发死之符咒的同时，一道气息已经自星空深处升起，快速降临到星舰附近。
但这道气息极其隐蔽，除了手持符咒的顾南能有所察觉，就再没有人能有所感应。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顾南随口丢下这么一句话，身影就已经骤然消失，留下叶芜独自一人。
可怜的叶芜同学，原本是说好跟随顾南一同行动，但当后者不想带上她时，她也毫无办法。
……
顾南凭空站在虚空之中，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身影，脸上却没什么惊讶。
这人一袭灰色的长袍，帽兜下是不甚出奇的容貌，甚至还有几缕皱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