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70章

作者:臊眉耷目

若以此为根据,汉室天之若要设定的座都城,也就是‘两京’,于情理上并无不可,只要是又大又众,便可为天子居住城廓。

谁说天子只能有一个地方又大人又多的都城?天子设东西两京并列于世,不可以吗?

谁特么规定皇帝就必须只能有一套房子?我就要买二套房!首付多利息高那我乐意,谁也管不着!

奏疏朝廷,请定东西两京政策,无外乎就是告诉董卓——你可以迁都,但你不能弃雒阳宗庙。

雒阳若继续为京,宗庙得以保留,那其所代表的深层次意思就是——无需迁民。

贾龙沉吟了片刻,方道:“此举虽可保雒阳之民,可却是将董卓得罪了,得不偿失。”

刘琦义正言辞地道:“贾公,君似是忘记了一件大事……”

“何事?”

“我们宗亲之盟,既要护君,也要护国,亦要护民……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,若不能护民安境,保全宗室疆土,这联盟的意义何在?”

荆益两方的将校,都低着头不吭声。

宗亲联盟意义究竟是什么?

本质上是为了荆益两州的利益,希望能乘着董卓与关东群雄交战中,借着护君的名目,得声望,得利益,得官爵,满足两地士族的私利。

但对外,荆益联军……包括北方的刘虞,都是以忠君护国的大义形象展露在世人眼前的。

大家彼此都知道怎么回事,刘琦却拿话在这里说事,未免有些故意寒碜人的嫌疑。

就算你说都是正理,但事关两州大事,如何能为了什么保全百姓疆土的空话,而去得罪董卓?

贾龙,刘瑁,蔡勋,蒯越,吴懿,严颜等一众人,都不吭声,各个装傻充楞。

帅帐之外,队率张任,将帐内的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
张任出身微寒,并非望族,他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家族利益纠葛。

他年纪较轻,心中的是非观还处于年轻气盛的阶段。

在他看来,此番出征的根本,就应是剪除奸佞,护国护君。

但是如今,放眼看去,除了刘公子,益州诸将官竟无一人有血气之勇!

别说与西凉军交锋了,他们连上疏保全京师的胆略都没有。

张任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紧紧的攥起,牙关紧咬,发出吱嘎吱嘎的磨响。

皆重利忘形之辈,哪有一个是有英雄豪气的?

屁股决定脑袋,张任还没有到达上位者的位置,他的想法自然与刘瑁、贾龙等人契合不上。

……

不只是益州人,荆州人的心中其实也很忐忑。

特别是蒯越。

他不明白刘琦在想什么。

但蒯越知晓,刘琦深层次的想法,绝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的。

但他还是要劝一劝。

“少君,大事不可废,当下最重要的事,还是要问董卓索要朝廷的敕封才是……”

蒯越的话还没等说完,却见张允突然站出了出来。

他拱手抱拳,朗声言道:“公子所言甚是!吾等率军此来,乃是为公为国,非为自家之利,董贼大逆不道,荡覆王室,祸乱黎民,以西凉军豺狼之性,若要大举迁雒阳之民,势必十室九空,血流成河,令司隶百姓饱受疾苦,吾等宗亲之军乃天下王师,岂可视而不见?”

“况公子提议,不是阻止董卓迁都,而是奏疏请朝廷立东西两京,保全宗庙而已,若连这些许小事都不敢,还谈何联盟?还谈何护君?”

张允的长相本来就极具有欺骗性。

他三缕长髯,一副忠义两全的样子,再加上这一番犀利的正义之辞,可谓是震慑当场,令在场诸人尽感蒙羞。

刘琦看着浑身英气,大义凌然的张允,心中暗自感慨。

真是主角光环满满啊……简直就是活传销了。

黄忠,文聘,李典三人也站了出来,对刘琦高声道:“末将等愿尊公子号令,为公子马首是瞻。”

刘瑁见状有些急了。

他急忙拉了拉贾龙的袖子,低声道:“贾从事,那刘琦是少年心性,妄自逞强,这不是摆明了要得罪董卓吗?咱们可万万不能答应!需知,益州那边,父亲和诸公皆待我等消息,眼看着便能向朝廷索要敕封了,此时万万不可出差错了!”

贾龙咬了咬嘴唇,低声道:“刘琦若是执迷……那吾等便以分兵为要挟,迫使其就范。”

第九十一章 刘琦的盘算

凭良心说,贾龙已经被刘琦的话所打动了。

诚然,在汉朝的门阀士族们为主要执政体社会下,包括他贾龙在内的望族豪强,每一言每一行,都是在为了家族利益而进行谋划,但这不代表望族和豪强中不存在热血之士。

贾龙跟董卓在凉州一起讨伐过羌叛,他亲眼目睹过董卓的暴行。

以朝廷的立场而言,羌叛是要杀的,这事无可厚非,但那些被羌叛强拉过来的边境部落的老幼腐儒,在被董卓往武威迁移的过程中……

贾龙也亲眼见过,西凉军对那些羌民的种种虐待与凌辱。

那些羌民在董卓麾下的兵将眼中,连狗都不如。

抢夺羌民的物资,口粮,用绳为之以枷锁,闲暇之时屠杀羌男以为乐,荒野之中奸淫羌女以为乐,不予羌民以食,令其自寻食物以为供养,一路上的羌民因为饥饿,竟能将树叶吃尽……

到了最后,甚至还沦落到了吃饿殍的地步。

此刻,若是迁都移民……

雒阳百万口民,若是真由西凉军监督迁移至长安……

以贾龙对董卓的了解,怕是雒阳必成废墟,天怒人怨,民不聊生……

贾龙看着刘琦一脸认真的面孔,心下微有恍惚,他张了张嘴,似有冲动想要答应。

但刘瑁却悄悄的用手肘怼了他一下。

贾龙精神一振,回过神来。

是啊,雒阳迁民虽然可能会成为人间惨事,但跟他益州人又有何关系?

他冲着刘琦拱了拱手,道:“此事……恕吾等不能相从,向天子奏疏正式设两京之事,非吾等所能妄议也。”

刘琦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,叹道:“可惜,可惜。”

贾龙对刘琦拱手道:“刘公子,龙请公子也勿要如此行事,此举无疑是给了雒阳士族以机会,联合各州门阀抗拒西迁,必与董卓交恶,以董卓之为人,恐惹下祸患。”

刘琦不置可否,道:“此事容我自思之。”

贾龙又劝了刘琦一会,见劝他无用,只能长叹口气,准备告辞离去。

临行之时,却听贾龙对刘琦道:“公子,如今我两军已进入司隶之境,然雒阳董卓离此不过百里之境,吾等想要转道去梁县屯扎,与公子大营成犄角之势。”

蒯越闻言皱起了眉。

益州军这是想干什么?以此来威胁我军?

殊不知尔等粮草皆为我荆州供应,似此行事,岂不自缚手脚?

刘琦笑道:“贾公此法甚好,那就请贾公率兵前往梁县,咱两军成犄角之势,益州军所需粮秣,我会派人按需供应,绝无所差。”

贾龙和刘瑁彼此惊诧的互望了一眼。

这刘琦是想做什么?

蒯越浑身一颤,看向刘琦的目光中,也是多了几分惊诧和复杂。

贾龙长叹口气,想不到刘琦居然这般坚决。

也罢,他既想如此行事,我等便也不妨碍他,益州军自去梁县驻扎,以免被他拖下水。

又客套了几句后,贾龙和刘瑁等人随即告辞。

……

离开了荆州军的大帐,往自家营寨走的路上,刘瑁问贾龙道:“贾从事,咱们去梁县,可安全么?”

贾龙慢悠悠地对刘瑁道:“刘琦固执己见,要故意挑拨司隶望族门阀与董卓之间的战事,殊不知此乃是取祸之道也,董卓此人睚眦必报,我深知之,刘琦此谏一旦入雒,恐其深为董卓恨之……只怕会派西凉军攻打荆州军,我等入梁县暂避,以免为刘琦牵扯进去。”

刘瑁恍然大悟,暗叹道:“还是贾从事,多谋善断。”

张任跟在贾龙的身后,听着他和刘瑁的谈话,眉头皱起,脸上隐隐露出几分不忿之色。

……

荆州军帅帐内,贾龙等人一走,蒯越便急忙问道:“公子,这究竟是为何啊?”

刘琦转头回到主位坐下,四下看看诸人,随道:“诸将若是无事,且先各自回去,等侯调度……异度公,蔡司马,张司马,曼成留下。”

众人纷纷领命而去。

待众人皆走后,蒯越随道:“公子难道看不出来,贾龙移兵梁县,乃是为了避祸!他恐为我军所连累遭西凉兵攻击,因而才刻意去梁县驻扎。”

蔡勋亦是道:“公子,末将是真的不明白,董卓迁都去长安乃是既定之策,他为了不给关东诸侯留下雒阳的人口和产业,也断然会尽迁其民,哪是咱们上奏疏表什么东京西京所能解决的?况且这事儿和咱荆州有何关系?”

刘琦看着他们二人,笑了。

他伸手冲着蒯越和蔡勋招了招手,道:“二位稍安勿躁,且进前来。”

蒯越和蔡勋随即向刘琦走来。

刘琦低声道:“异度公,汝当年曾在何大将军麾下任东曹掾,大将军府往来有各州军事奏疏,其中想必也定有凉州的,我想问问先生,以董卓当年在凉州之所为,公觉的董卓是何等样人?”

蒯越认真道:“董卓出身凉州,凶如虎,歹如狼,心狠手辣,全无恩义,睚眦必报……”

刘琦点点头,又问道:“那先生觉得,董卓目下在雒阳乃至各州军的士人心中,地位若何?”

蒯越不屑的一撇嘴:“董卓目下在世人心中已是声名狼藉,还谈什么低地位?他这辈子在士人心中都翻不了身……”

说到这,蒯越一下子顿住了。

他似乎想到了事情的重点。

按道理来说,以蒯越的智谋,不可能不会想到关键,只不过他今日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替蔡蒯两族中人索要官爵……

当局者迷,因而反应慢了半拍。

但是,待冷静下来之后,他还是很快的琢磨到了事情的重点。

少时,却见蒯越苦笑言道:“董卓此人,已不容于天下,亦不容于士人,他做什么,或是不做什么,其实并无所谓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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