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315章

作者:臊眉耷目

张辽虽然不是等闲之辈,但黄忠也不是白给的,他大概也知道对方的意图所在——但就目下的情况而言,即使他知道对方的意图,也无法阻止张辽的遁走。

他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想办法留下张辽更多的兵马,增大对方的损失。

事实证明,黄忠的反应确实是对的,他的弓兵仓促被下令,急忙出手,将箭雨射入了对方的军阵,给张辽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。

但很快,张辽的军队便冲到了黄忠的军阵之前,马军的冲击力撞击在盾牌上,三三两两的撞飞了不少最前线的盾兵,在黄忠的军阵中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缺口。

当然,也有很多骑兵被盾牌兵拦下,然后便被补位的士兵们围上,将人带马刺成了血窟窿。

“结阵!”黄忠高声叱道。

话音落时,便见荆州军的中军士兵迅速在内阵围成了一个又一个圆圈,互为掎角亦为屏障,想要将张辽的兵马挡在阵势的最外围。

但并州军……特别是骑兵,他们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,强大到远远超出荆州军的想象,即使他们依照计划和素质,能够按部就班的结阵,并作出最稳固的防守阵势,但面对并州狼骑的强大战力……这些防守远远说不上稳妥,远远称不上坚固。

并州军还是凭借着他们强大的机动力,在一个又一个军阵中来回游走着,就犹如盘桓在羊群周边的奔狼,但凡只要看到什么弱点,就会恶狠狠的咬上一口,撕扯下一块新鲜的血肉。

张辽亲自率军,就这样在敌军的军阵中游走了一会之后,便准备开始向着左面冲去。

他竟然是要冲出黄忠的军阵,撤军回走。

不得不说,张辽着实是智计深沉,他鼓舞三军冲阵,表面上看是进攻,实则不过是为了逼迫黄忠变阵而作的假象,意在在关键时刻,率兵突出重围,回返长安。

该达到的目地都达到了,此地对于张辽而言已经完全没有继续留下的价值。

但黄忠在变阵之后,却已经看出了张辽的意图,于是亦是亲自率领一支亲卫军去拦张辽。

眼看着斜刺里冲出一支彪军拦路,张辽却丝毫无惧,他冷笑一声,吩咐身边的骑士道:“传令!休管其他,随我冲出去!”

“呜呜呜!”并州骑卒吹起了快速突围的号角。

黄忠眼见张辽冲了过来,随手掂了掂手中刀,双眸微眯,目光紧紧地锁定住了对方军阵中的一人。

黄忠凭借敏锐的直觉,断定那个人就是张辽。

第四百零四章 陈国军队,何去何从?

黄忠也算是久经战阵之人,中平年间灭宛城黄巾的战争,他也曾参与其中,如今时过境迁,在大汉朝各郡的将官之中,以年纪来算,黄忠也算是个老人了。

战场上什么样的人、在军中是什么样的位置,黄忠自然都能看的清清楚楚,即使是在黑夜中,即使是只有火光作为光亮来源,但黄忠还是能够看的明白清楚的。

即使张辽并不打算与他交战,但他说什么也要拦下对方。

张辽一边奔驰,一边眯起眼睛打量对面拦下他的军队。

他很快就明白了黄忠的用意。

只见张辽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长刀,长声呼道:“将士们不用害怕,对方仓促之间所组织的拦路之军,皆无阵可依,并无战心,将令下达不至,空有其表而已,咱们只需冲突、冲突、冲突便是……随我杀出去!”

随着张辽的喊声,他身后紧跟随着他的那些骑卒亦是高声呼喝,不断重复着张辽的话语,将他的喊声向着后方传达开去。

这样一来,向外冲突的张辽军很快就都领略到了张辽的意思,开始加紧步伐,紧随张辽向黄忠所布置的那条横线的拦路军阵冲击了过去。

这对于张辽来说,其实是一件很容易想清楚的事情。

己方的战略意图在一开始就已经明晰,前几日就做好了周密的作战和撤退计划,并会根据不同的形势,采取不同的应对方法。

反观黄忠仓促率兵而来,他所做的一切部属,都是根据张辽的行动而临时布置的。

这不是因为黄忠的本领不济,而是因为张辽打从一开始夜袭刘宠的时候,就已经强占了一步先机,而这步先机,在战场上所导致的连锁反应,就是刘宠,哪怕是黄忠接下来的步伐,都要紧紧跟随张辽去做。

一步慢,步步慢。

而黄忠适才变阵固守,是因为他以为张辽是要抢先攻阵,但事实上张辽只是虚晃一枪,待黄忠的兵卒全都变成了守护阵型之后,他才转攻为撤,率兵从敌军步卒所固守的圆形军阵的东面冲突出去。

当然,这其中也有张辽麾下骑兵机动力太强的原因。

在这样的情况下,黄忠不可能迅速抽调最精锐的兵卒去往东面排兵布阵,拦截张辽的去路。

所以说,他现在搭建的这支拦路兵,不过是临时的,在张辽看起来也不过空有其表。

自古以来,抛去以城廓为屏障坚守的战争除外,野外防阵的一方所要做的准备工作量,一般都是要比攻击的一方要多一倍以上。

正因为如此,就会导致野外防守人员无论是素质还是军器以及时机等各方面,要求奇高。

不多时,张辽的军队就已经冲杀到了黄忠等一众的面前……

“杀过去!”

两军相撞,巨大的轰鸣声响起,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,紧接着便见那些并州军将士如同洪水冲堤一般,顷刻间便在黄忠等一众拦路的军士阵营中打开了巨大的缺口,并州军士携裹着轰鸣与气势,如同奔雷般的从敌阵中冲了出去。

那支被黄忠临时搭建起来的防御线对于并州军而言,眼下并无任何的意义。

但黄忠也是久经沙场之人,他自然知道这条防御线是不能阻挡住并州军的撤退路线的。

既然如此,他这样做的目地是什么呢?

很简单,他是想拼着阻挡敌军步伐之时,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留下张辽。

当并州军以为他们确实已经冲出了敌军这条临时防线时,黄忠的机会出现了。

他纵马冲着敌军的军阵中,那道他早就已经瞄上的身影飞奔而去。

“贼子休走!留下头颅!”

黄忠的吼生震天彻地,响彻在周围人的耳膜。

张辽打马的速度不见减慢,但是他却已经是举起了手中的长刀,眯起眼睛冲向了奔着他跑来的黄忠!

既然要打,那就来吧。

两马交错之下,一招交锋!

两柄战刀瞬间在战场间的空气中划过,彼此相交一招,隐隐的在空气中留下了一股血腥之气。

张辽纵马疾驰,奔着远奔离处而去,和其他的并州军一起,淹没在了漆黑的夜色中。

黄忠侧马奔驰,闪退到了一边,无奈的看着并州军的将士们如同潮水般的奔着东方,感慨叹息着。

他背上的罩服下,锦袍似被割裂了一条大大的口子。

黄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罩服,眼眸中升起了一丝担忧之情。

黄忠适才那一刀也算是用尽了全力,角度也算是刁钻,可谓是蓄谋已久,但终归还是没能留下张辽。

但黄忠能感觉的到,自己还是略微伤到了他。

可惜,只是些许的伤到对方,于此战而言并无意义。

只是,董卓麾下的一众战将中,这个对名声不甚高的张辽,就有这等本领,那其他的西凉军诸将,又得是有何样的能耐?

黄忠深深地吸了口气,道:“不想董卓麾下诸人,竟皆是良将,此战恐难打了……”

……

张辽撤退了,他被黄忠的战刀擦到,受了一些轻伤,但并不影响大局。

今夜一战,并州军可谓是大获全胜,切实的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目地。

相比于张辽身上的这点伤来说,此一战的战果足矣掩盖一切。

单是他刀劈陈王那一刀,就足矣让其名震天下。

并州军撤离之后,黄忠和荀攸立刻率众去协助陈国的兵卒们扑灭火势,并协助救援刘宠等一众。

当得知刘宠身受重伤,黄忠和荀攸不由皆大吃一惊,焦虑感瞬息间涌上了心头。

待安顿了陈国的兵将们之后,黄忠立刻找荀攸商议。

“公达先生,陈国兵士经此一战,士气低落,陈王本人伤势严重,昏迷不醒,眼下当火速送陈王回雒阳,不然恐迁延日久,待董卓大队人马赶到,其势甚危。”

荀攸亦是显得有些踌躇,道:“当此时节,若是要退往雒阳,以董卓的秉性,怕是也会派兵骤然向雒阳发难,以陈王目前的伤势,雒阳怕也是旦夕不得保全的。”

“那该如何?”黄忠闻言有些急躁:“就这么干耗下去么?”

“当此时节,若是能劝动陈王,顺着旬阳北山撤往汉中,方为上善之策,只有进了汉中境内,董卓才无力进攻。”荀攸认真地道。

黄忠犹豫了一些,道:“你我且去帅帐内,与骆国相商议此事。”

……

少时,二人一同进了王帐,求见骆俊。

骆俊乃是陈国国相,乃是刘宠最得力的臂膀,亦是他最为信任之人。

眼下刘宠重伤昏迷不醒,三军将士无主,一切事宜自然就要交给骆俊主持。

眼下,陈国的医官正坐在那里,为陈王刘宠把脉,而刘宠则是高烧不退,脸色煞白,躺在床榻上哆哆嗦嗦的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清楚的话语。

骆俊一脸阴沉的站在床榻边,显得很是焦心。

荀攸走上前,站在骆俊身边,低声道:“相君,大王的伤势如何?”

骆俊沉痛的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伤势已经包扎,外药和内药都已经用上了……只是大王年纪太大,这伤势又太重,我怕……怕……唉!”

荀攸也是惋惜地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了悲怆之情。

少时,突听他低声道:“相君,如今大王受伤,长安已是不可再取,陈国诸将士眼下应何去何从?”

第四百零五章 刘琦无情的军令

骆俊听了荀攸的话,并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转头走到了那名替陈王把脉的医官身边。

他低头看了看平躺在床榻上,高烧不醒的陈王,又瞧着那名皱着眉头不断叹气的医官,低声道:“医者,大王情况如何?”

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,站起身道:“回禀相君,大王的伤势虽然没有伤及五脏与骨,然却大开皮肉,受伤后又奔劳了一夜,流血不止,伤及了元气……大王已年过六旬,眼下虽然已经包扎了伤口,服了汤药,但情况却依旧不甚好,需谨慎以待,好生调养才是,万万不可再受劳苦了。”

骆俊认真地点了点头,道:“大王的伤势,全靠你了!大王是咱陈国擎天之柱,万万不可使其轰塌也,不然我陈国的三军将士、黔首齐民,将皆无所依。”

“相君放心,在下一定尽力便是。”

与医者沟通完毕之后,骆俊转头看向荀攸,无奈道:“公达先生,你也看到了,我家大王伤势太重,不宜再临于前线,眼下本相只能代替大王指挥三军将士回返雒阳,休养生息,待翌日大王康健之后,再兴兵讨贼,还请先生勿要怪罪才是。”

荀攸拱手道:“岂敢怪罪相君,只是荀攸有一良言,还请骆相静听。”

“先生有话,直说无妨。”

荀攸叹道:“大王伤重,自然是不能再临于前线,回军修养乃是正理,只是雒阳与长安之间,地处平坦,京兆与司隶之地,可谓相连,昔年雒阳有大王镇守,董卓忌大王威名,故暂未以兵相欺,如今大王重伤未愈,董卓若知,一旦兴兵东征,凭目下陈国军马的士气,可能拦得住西凉兵么?”

骆俊皱了皱眉头,低头不语。

“如今汉中之地,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阳平之险天下皆闻,骆相若是能带大王进入汉中,暂且在南郑歇兵,如此定可保大王的伤在痊愈之前,不会遭到董贼的袭扰,这乃是保全大王的最好之法,亦是攸的一点浅薄之见,还请骆相细思之。”

骆俊面无表情,低头不语,似在沉思着这件事的可行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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