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140章

作者:臊眉耷目

“请府君开恩,放我等归去吧!”

“我等终身牢记府君的大恩大德。”

“府君,我等若是不归益州,恐家中老幼,日后性命难保。”

刘琦见几个人又哭又闹,不由长叹口气,脸上露出不忍之色。

“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,你们一个个都是从外州迁移至川蜀的,说实话都很不容易……唉,只是眼下,朝廷那边,已经设贾龙为讨寇校尉,兼领蜀郡郡守……刘焉谋反,已是铁一般的事实,难道我现在放你们回去,让你们都去跟刘焉当叛贼不成?”

叛贼这顶帽子太大了,这些东州士自然是不能接的。

吴懿哭泣:“公子放心,我兖州吴氏祖祖辈辈皆为汉家子民,如何能附庸刘君郎行那篡逆之事!我们兄弟若是回了益州,必弃官罢位,不再与刘君郎有任何的牵扯!还请公子开恩施德啊!”

说罢,便见几个人又开始哭泣,甚至还开始向刘琦磕头长拜。

这种行为,在礼数上而言,就有些过激了。

刘琦皱了皱眉,认真的寻思了片刻,终于是长叹口气。

“罢了,既然你们答应不与刘君郎为伍附逆,那便是放你们回去又能如何?”

五个人一听,不由愣住了。

真的假的?

他居然真的肯放我们回去?

少时……

“多谢府君大恩!”

“我等纵然一死,也不能相报!”

“府君实是仁人君子!”

刘琦笑着摆了摆手,道:“且不忙谢,你们五个先起来说话。”

五个人一边千恩万谢,一边抹着眼泪从地上站起身来。

就在这个当口,刘琦突然轻描淡写的问他们道:“你们五人,分属三族,如今你们各自出了益州,这族中之事,却是由何人做主?”

吴懿下意识地回道:“我族中事,皆我兄弟二人做主,不曾托付与旁人。”

吴堀和吴兰兄弟则是道:“我兄弟二人亦是如此,族中诸事只能依赖我兄弟二人。”

雷遇下意识地道:“我有一弟雷铜,代我在益州打理族务。”

刘琦恍然地点了点头,道:“既然雷司马有一个弟弟在蜀中,那你就不需要回去了,还是留在南郡,别你们兄弟两人都在益州,万一出了事皆送了性命,断了后继之人,岂非对不住先祖?”

“啊?这……”雷遇闻言,面色顿变。

刘琦笑着看向吴班和吴懿、吴堀和吴兰两队兄弟,审度一番,最终指了指吴班和吴兰道:“汝二人可返回蜀中,替你们的兄长主持家业。”

说罢,他看向吴懿和吴堀,道:“至于二位,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,随我回南郡吧,族中家人,既有人照顾,你们又何必多虑,安心待在荆州,闲来无事,多写书信与蜀中的家人,虽是千山万水,却也是情谊犹存。”

吴懿呆愣楞地看着刘琦,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凉意。

不对啊,明明是己方五人求刘琦放他们回蜀,与荆州人脱离干系……怎么事到如今,反倒是有一种反是要被他所用的感觉呢?

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痛骂的严颜

五名东州士将官,听了刘琦的话后,一个个心中皆忐忑不安起来。

五人之中,以吴懿的思绪最为敏锐。

他细细思考之后,发现这位年轻的南阳郡守,似是比他想象中的要精明了许多。

雷铜,吴兰,吴班三人在蜀,虽掌族中权柄,却都非族主,而三家东州族的真正家公,却皆住于荆州。

如此一来,在蜀中的雷铜,吴兰,吴班三人,其地位和处境就会显得相当尴尬。

一个弄不好,就很容易被刘焉猜忌。

吴懿急忙对刘琦拱手,求情道:“府君此举,怕是会将我三家置之于死地矣。”

刘琦微微一笑,道:“为何这么说呢?”

吴懿长叹道:“刘焉乃是深谋远虑者,他见我等三族之长皆在荆州,反倒是让族弟承担诸事,岂能对我等族中之人不疑?久后必是祸患。”

刘琦洒然笑道:“倒也未必,我觉得,刘焉虽会恼怒于你们三族之举,但眼下益州境内以任岐为首的蜀中豪强已经起事,分裂益州与刘焉相抗”

“刘焉若要平定蜀中豪强叛乱,兵力上要依仗青羌,而内治上,则要依仗东州诸士,他就是心中对你们有所怀疑,也断然不会轻举妄动,他若是敢屠戮东州士的族人,岂不是将自己推到东州士的对立面?实乃自绝尔。”

吴懿等人闻言,脸上的肌肉皆是不停的抽动。

你既然能猜出刘焉会有这般的想法,还故意把我们扣押在这里,岂不是摆明了把我们当棋子使?

吴懿等人的不满,刘琦不需要看,也自然是能品的出来的。

他缓缓的站起身,道:“诸君,我留下你们的宗长,遣走余众,已经是仁至义尽,刘焉叛逆之贼,割据西南半壁,若不讨伐,久后必成大汉祸患,刘琦身为汉臣,自当以王室基业为先,我这般行事,也是希望你们能够和反贼划清界限……如此,便只能委屈你们了。”

说罢,他领着典韦向着帐外走去,来到了帐篷口,刘琦转头看向吴班和吴兰,道:“至于到了蜀中,应该怎么做……全凭你们自己决断,刘某不多赘一言。”

说罢,便见他转头走出了大帐。

典韦则是守护在帐篷口,冷眼观瞧着诸人的动作,待确认刘琦走出去之后,这大汉方才尾随其而去,中间竟是没有一丝疏漏。

待刘琦走出大帐片刻,雷遇猛然转身,一脚将帐内的一面桌案踢翻,怒道:“这刘家小儿算什么东西?竟敢如此对待我等?此举岂非将我们安置于刀刃之上?咱们三家族长在此,让兄弟回去,又该如何面对主公?”

吴懿长叹口气,道:“事到如今,你还要叫刘焉主公吗?”

雷遇皱起眉,道:“汝此言何意?”

吴懿苦涩地道:“刘伯瑜这是在逼我们表态呀……咱们三家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了。”

说罢,他看向雷遇,道:“你我三位族长在荆州,刘焉若是暴怒之下,屠戮你我三族,便是我等三人之死敌,我们却是不能不投效刘伯瑜。”

说罢,他忧虑的看向四人,道:“当然,刘焉乃是老谋深算之辈,必不会如此行事,他依然会用我等族中之人,不过却是既用且防,时间一久,我等三族与刘焉之间彼此有了间隙,你我三人在南郡,又岂能不投效刘伯瑜呢?”

吴班不甘心地道:“如此,我们的生路……便只有归降于他了。”

吴懿点了点头,叹道:“兄弟你且回益州,向刘焉虚表忠心……若有机会,能将族人迁出益州最好,若是不能,便隐忍退让……边走边看吧。”

吴兰在一旁苦笑道:“想不到贾龙和刘焉自相鏖斗,却是让我东州诸人落魄其间,左右为难。”

“时也,命也……又能如何?”

……

飨宴结束之后,荆州军和益州军再次南下,沿汉水继续南行。

期间,刘琦一直暗中让人仔细盯梢刘范在军中的行动。

因为刘琦一直没有限制刘范的行动,允许他随意走动。所以,刘范的警觉性一开始虽然是挺高的,但随着时间推移,他在发现荆州军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后,因而胆子开始逐渐变大了起来。

每天晚上,当荆州军歇军驻扎的时候,刘范便装作散步的样子,在营中四处走动,东瞧瞧西逛逛,漫无目的,显得非常随意。

但刘琦大概知道他找的是什么。

在即将抵达南郡境内前的最后一晚,刘琦派人通知贾龙,让他的益州军今夜与自己合兵驻营。

为了方便刘范的行动,刘琦故意让人将他的帐篷安置在靠近益州军诸将的地方。

这个刘范在历史上,于长安内勾结马腾,因做事不密最终为李傕所杀。

现在,即使是因为蝴蝶效应,让他没有去往长安走被李傕弄死的路,但事实证明他做事疏于周密的行事方式,却不会被改变。

……

营帐内,严颜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刀具,却见帐外一名亲兵进来向他禀报道:

“严司马,帐外有一人,自称是阳城侯嫡子,要见司马。”

严颜闻言顿时一惊,手掌没有握紧,竟是差点没把战刀掉落在地上。

他皱起了眉头,沉默良久后,一咬牙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
那亲兵随即出去,少时引刘范进了帐内。

严颜原先不曾见过刘范,但他也知道刘范已经是到了荆州军中,今夜荆、益两军合兵驻扎,这来见自己的人,必然不会是冒充的。

严颜站起身,刚要见礼,却听刘范劈头盖脸直接对他痛斥道:

“汝便是严颜?”

严颜一愣:“正是!”

刘范冷笑着点点头,道:“好啊,可是让我找到你了!吾父对汝严家兄弟不薄,汝为何背信弃义,反叛吾父,还害死我三弟,让他抛尸异土,简直禽兽不如……”

严颜想插嘴,却是根本插不上,只能任凭刘范当着他的面,将他一顿指责损贬。

换成别人这么说他,严颜早就急了,但对于刘家父子,他心中确实有愧。

说实在的,他现在跟随着贾龙,完全是情非得已。

他严家前番虽然已经是效忠了刘焉,但事实上,他们还是属于巴郡本地人,是和赵韪一样的巴中豪族。

就立场而言,他应该是与贾龙,赵韪,任岐等人是同一阵营的。

但他兄长严镛前番为了家族前程,特意让严颜前往绵竹向刘焉表忠心,得到了一个出蜀立功,取代贾龙的机会……但结果事情不但没成,还折损了刘瑁。

严颜知道,他现在即使返回蜀中,就凭刘瑁已死这件事,刘焉就不会再信他了。

而且这件事而言,他确实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刘焉。

但他本心其实也不想随贾龙造刘焉的反。

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。

如今被刘范一顿痛骂,他的心情不知为何,竟然还好受了一些。

他没有回话,没有反驳,只是站在那里,低眉顺目的任凭刘范对他痛斥宣泄。

而严颜帐外的不远处,刘琦、贾龙二人并排站立,听着帐内刘范的高声呼喝。

贾龙长叹口气,道:“此事,确是我对严颜不住,害的他落入这般境地,如今任凭刘家竖子痛骂,却不能还嘴。”

刘琦微笑道:“贾公,别说什么刘家竖子,我听着颇是别扭。”

贾龙哈哈大笑,道:“是了是了,是贾某疏忽……是刘范那竖子。”

刘琦转头看向贾龙,道:“贾公,严司马引刘瑁被杀一事,一直对你颇有芥蒂,他如今在你帐下,完全是迫不得已,此绝非长久之计,今夜你必须放低姿态,负荆请罪……夺取房陵,上庸诸县进军汉中,非得有严颜相助不可,不然你不是刘焉的对手。”

贾龙收起笑容,正色道:“一切全遵府君之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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